中國網球名將彭帥,2日深夜在微博發文,揭露自己和前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的不倫戀。她提及十多年前兩人曾有性關係,七年前張高麗又帶她回家,逼她發生性行為。
這起指控為即將召開的中共六中全會投入震撼彈,但能不能重新掀起中國的「#MeToo」運動,喚起中國對女性權益的重視,一切還在未定之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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絕對不會只有彭帥!央視主播與中共高官不倫關係時有所聞
「#MeToo」一詞用以鼓勵女性公開自己曾遭侵犯的經驗,在2006年首度被創造,但當時並未廣為人知。直到2017年好萊塢知名電影製作人哈維.溫斯坦被控性侵事件爆發後,女星艾莉莎.米蘭諾鼓勵女性在推特上透過「#MeToo」標籤,將自己曾被性騷擾和性侵的行為公開,旋即引起全球廣泛討論和迴響,也喚起大眾對女性性自主的再檢視和重視。
在西方世界能高舉「#MeToo」旗幟的主因,在於法律保障受害者的發聲,並且在法律和道德上多數能確保加害者受到懲處。然而中國卻不同,法律條文本身即對性騷擾行為缺乏明確定義,而道德文化也未能使性騷擾案受害者得到眾人理解、同情,輿論也不一定會批評加害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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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除了彭帥,過去中國央視主播與中共高官的「不倫事件」時有所聞,只是向彭帥這樣直接指名道姓,且直上政治局常委的倒是第一人。
中國在性自主權的領域一向進展緩慢,儘管2005年婦女權益保障法中已禁止性騷擾,但卻未訂定明確的法律責任規範,難以求償。長年以來,性騷擾個案被以「人格權糾紛」、「名譽權糾紛」立案,定義概括籠統,並未針對性騷擾行為本身的違法性,一直到2018年最高人民法院才宣布在民事獨立成案。
2020年通過的民法典,首次界定性騷擾的樣態,定義為「違背他人意願,以言語、文字、圖像、肢體行為等方式對他人實施性騷擾」,並將生理男性也納入保護對象。儘管民法典彰示中國女性權益有所進展,但距離國際標準尚有一大段距離。
中國「#咪兔」屢挫敗
自美國好萊塢吹起的「#MeToo」浪潮也化身為「#咪兔」吹進中國,卻未能真正吹起性別意識的覺醒,也無法打破女性被權勢性侵的父權結構。許多女性勇敢站出來為自己發聲、響應「#MeToo」,然而僅有少數正義得以伸張,多數案子證據不足、或被息事寧人,甚至還有受害者遭到加害者反過來控告誹謗,法院還判受害者必須道歉。
2018年1月,中國學術圈率先響應「#MeToo」運動,博士生羅茜茜和其他六名女學生指控教授陳小武性騷擾,最終讓陳小武丟了教職。羅茜茜的行為鼓舞其他人,許多受害女性開始出面控訴曾遭性騷擾或性侵害的經歷,然而卻不是每起案子都像羅茜茜的例子這般順利。
4月學生代替已故友人舉報教授沈陽性侵,但校方未作出處分;6月李奕奕實名舉報遭教師性騷擾,但檢方不予起訴,李奕奕抑鬱下自殺身亡,才終於讓檢方重視這起案件;7月億友公益負責人雷闖遭控性侵和性騷擾,才讓公益圈性侵問題受到關注討論,但雷闖除了被撤負責人一職並無損失。
同年7月,何謙透過另一名記者鄒思聰控訴知名媒體人鄧飛,曾在她擔任實習生期間對她性侵未遂,鄧飛則反過來提告兩人誹謗,2020年法院裁定鄧飛一審勝訴,判決何、鄒必須向他道歉、賠償。另一起弦子控告知名電視主持人朱軍性騷擾的案子也相當類似,法院判決弦子敗訴,弦子同時也面臨朱軍對她提起的損害名譽訴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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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害者多數舉證困難
在中國,法院將舉證責任加諸於受害者,且須「令人毫無遲疑的確信」,一旦缺乏影像紀錄,法庭就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障礙。這些案例不僅重創「#MeToo」運動,加害者利用誹謗和毀損名譽兩罪名脅迫威嚇,也造成受害者趨於沉默,不敢發聲。
今年知名男星吳亦凡遭控強暴、誘姦多名女性,遭到逮捕,接著阿里巴巴集團也爆出高層性侵女員工的醜聞,再度掀起中國「#MeToo」浪潮。今日彭帥具名指控張高麗的性侵行為,中國女權能否伸張,或許彭帥一役正是關鍵。